间谍计谋系王忠田先生译作拳

摘要：《间谍计谋》系王忠田先生译作。王忠田先生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亚非语系柬埔寨语专业。曾在昆明军区某部任教官。此后，他曾任我驻柬埔寨、老挝等多国使馆武官。此篇小说译自柬埔寨《大众》杂志，曾在2007年10月第5期《译林文摘版》发表。 1978年2月，巴黎。

我用阿伦·谢尔科夫的名字来执行这次任务。其实我的名字叫菲利普·布勒德伊，是叛国者，是特务，是潜伏者，早在26个月前，各家报纸就都在头版刊登了。但是人们很快就忘记了我的名字和相貌。人们把我忘记了。

事情是这样的。监狱看守员把我带出因“从事为外国政权利益服务的特务活动”而关押我的监狱。手铐戴在手腕上，我被三名DST（法国反间谍局）职员挟持着走进“内利”医疗室。一个委员会在那里等候我。我看到在坐的有费尔内上校、雅各布上尉和多名我不能表露姓名的高级军官。另外，我受到公众的强烈批评，说我的妻子、医学博士玛嘉丽·布勒德伊曾经插手我的事情。

“请坐，少校先生。”上尉命令我。

这是在我被判罪后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我。我坐下来，眼睛望着玛嘉丽，但是毫无用处，由于她根本不用眼看我。我对我的角色和我的国家感到羞耻，同时我也背叛了她。在东柏林，我放任自己让索尼娅姑娘牵着鼻子走。在她的亲吻抚摸下，我失去了理智，向她透露了法军新式AMX- 66型坦克的秘密！

“我们给你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我们给你15天的时间前往东柏林，弄到‘苏联08火箭计划’，你同意完成这项任务吗？”

我下意识地同意了。我无可选择：要么我同意为他们做事，要么被判蹲 0年监狱。人家已抓到我了，我又能怎么办呢。如果行动败露，谁能阻止我到东德避难？逃走总比回来蹲 0年监狱要好！

“听清楚。”上校接着说，“你要明白，我们对你根本不放心。无论有没有得到计划，为了强迫你返回这里，我们有必要给你注射延时毒药。”

没有说一句话，玛嘉丽拿着注射器和酒精棉球站到我的身旁，对我一眼也不看。

“少校先生，你还要改变你的决定吗？”上尉问我。

我凝视着他的脸，心中暗想，在监狱里蹲了两年以后，我已经不是他之前所熟悉的人了。

“我同意依照上校的建议去做。我清楚，如果我不及时回来，毒药将会杀死我。”

我是一个老特工了，我非常了解延时毒药的威力。

上校咧开嘴笑了：

“确实如此。但是，当你按时返回时，布勒德伊医学博士将给你喝一种可以控制的解毒药水。你给我们带来火箭计划，你将恢复自由，说不定你还能再和我们一起共事呢。”

“医生，给他注射吧！”

我没有感觉到疼痛。玛嘉丽把棉花放在注射过的针孔上，转身走进旁边的房间。接着，雅各布上尉打开了我的手铐。

“请到这边来，少校先生。你将变成俄国工程师阿伦·谢尔科夫。由于你能讲流利的俄语和德语，我们想，你到达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后没有困难……”

在为我叫来出租车之前，雅各布上尉把身份证、钱和飞机票交给我。我像做梦一样离开了“内利”医疗所。我自由了！但是如果我不能完成任务，我的生命仍然操纵在死神手上。

下飞机后，我乘坐地铁，有特别服务组帮助调和我的行程。我还得到一张东德政府签发的通行证，便于一旦返回时使用。我通过查理检查站进入东德。事已至此，我已没有回头路了，我的血液似乎不同寻常地发热。突然，一组东德巡逻队叫住我：

“喂，先生，证件！”

支枪对准了我的鼻子。我抽出身份证。

“阿伦·谢尔科夫。”巡逻队长仔细地读着，“你是工程师，为何你要换地方？”

凶狠的眼光好像要看穿我的骨髓。

“我要见索尼娅·彼得罗芙娜。”我说。

全部巡查队员都露出吃惊的神色。队长一字不落地检查了身份证、通行证上的文字。

“下士，去把索尼娅·彼得罗芙娜叫来！”

巡查队长没有怀疑，因为我讲的俄语像真正的克格勃秘密人员一样好。

“请跟我来。”巡逻队长一字一字清楚地说。

基于极其亲密的关系，我希望索尼娅一定能够想起我来！下士拨了号码，轻声说话，避免让我听到。大概是对方让他等一会儿，然后……

“请接！”他说着把听筒递给我。

我把听筒贴近耳边。

“你好！索尼娅！”

“我不认识阿伦·谢尔科夫！你究竟是谁？”

“菲利普·布勒德伊。”我用法语说。

下士偷偷地望着我。那时，许多支枪再次指向我。如果索尼娅不承认我，我必死无疑！

“少校？”她用正常的音调问。

她听出我的声音来了。我说明了我的处境。她让我把交给下士。他接过去听。那个男人观察着我的相貌特点，以便告诉索尼娅。她对她的下属总是很严厉的。

分钟后，我进入一个有暗色玻璃的黑色轿车。索尼娅坐在后排座位上。她把嘴唇和身体伸给我让我亲吻拥抱。

“靠近点儿，法国男人！”索尼娅悄悄地说，把我拉过去挨着她。“你让我很生气！来，爱我吧……”

我们两人一起吃饭和像俄国骑兵那样喝酒，就是喝完酒把杯子扔到背后去！索尼娅装作生气的样子，但是我根本不相信她，由于她的笑容里隐藏着坏心，而且她盯着我的眼神中满是机敏的怀疑。

“菲尔，你是怎样逃出来的？”那时，她问道。

她对我的蔑视之情溢于言表。在这巨大的危险面前，我是不能喝醉的。我们停止吃饭，由于我给她讲述了雅各布上尉的安排和我的任务。

“我没有逃跑。费尔内上校把我从监狱里放出来，让我为他们服务……”

“我喝的酒太多了！我一切全都忘记了！”索尼娅轻描淡写地说道。

为了苏联人民，我应该逃离法国。第一我要阔别监狱，远离我的头头的权力；第二为了迷失的爱情，我希望生活在索尼娅身旁。为了使东德相信我投降了他们，我要避开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秘密法律！听清楚，是毛病的法律！

由于我的帮助，即我的新的背叛计划，索尼娅取得了谍报史上比任何时候都大的成功。上级嘉奖她，使她对这次胜利非常高兴。

“菲利普，亲爱的！在这个夏天，我们要去黑海边度假。”

我千方百计偷取苏联08火箭计划的图纸。我计算着日子，而且第10天来到了。离需要回到内利去接受解毒药只剩下5天了。从表面上看，我好像很不舒服，我感觉到似乎有一股烈火在我的血管中奔流……

依照计划，我必须在16日星期六12点半之前喝解毒药。但是我必须履行协议。离开东柏林之前，我必须进入存放火箭计划的资料室。进去后我怎样才能不用花费很多时间去查找文件柜呢？

“菲利普！你好像很憔悴。你很寂寞，是吗？”索尼娅照顾我，就像母亲照顾自己的婴儿一样。

12日晚上，我给她喝了安眠药，直到1 日早上她才会苏醒。我在她的手包里找到了文件柜的钥匙。我蹑手蹑脚地走出位于通往资料室的过道旁边的卧室。在打开文件柜时我的汗水湿透了衣服。毒药使我变得不正常，在取出写有“苏联08火箭计划”字样的卷宗时我的双手瑟瑟发抖。我伺机进行检查，撕下我认为有重要意义的几页，又把它放回原处，并在忘记密码之前关上文件柜。那时，我听到缓慢但很沉重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那是夜间两点钟的巡查。我跑到一个文件柜后面潜藏起来。门开了，电灯光照进房间。两个巡查人员都是有经验的人。我希望没有留下任何值得怀疑的痕迹。巡逻像平常一样进行了很短的时间。我的肌肉紧张得快要裂开了。

最后，门关上了，两个人出去了，重新恢复了寂静。我处在一种极其紧张的状态。时间似乎过得很慢：才两点过5分。

但是，我的1 日开始了！从这时起，离我喝解药的时间要用小时来计算了。我想马上离开这里，以便坐索尼娅的汽车快速开往查理检查站。但是，一个不带任何行李的旅行者好像不大好看。在房间里，索尼娅俯卧在床上熟睡着。我穿好服装，关上手提箱，把我的盟友交给我的假通行证塞进口袋里。接着，我最后向索尼娅看了一眼，走下通往停车场的楼梯，走到院子里。我坐进汽车，打火发动了机器。我心里想，我应该乘出租车，以避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不知不觉地开车驶离了停车场。我被迫紧急踩刹车停在哨所前面。一个男人用枪指着我，他的朋友走近我的汽车：

“请出示通行证。”那个人用威逼的语气说。

哨兵检查我的证件，查看汽车内部。我的脉搏每分钟跳动180次！

“我可以走了吗？”

哨兵点头同意。栏杆抬了起来。我加大油门，汽车疾驰向寂静的大路。如果我的计划实现，我将在15分钟内到达查理检查站。接下来，我就有足够的时间乘飞机飞往巴黎，然后，眨眼之间出租车就会把我送到内利。我轻松地哼着歌。当一个警察的路障出现在我的车前时，我静静地停下车。

“停车！”一个声音叫道。“出示本人证件！通行证！”

又是枪口，高腰皮靴声、喊叫声、威胁声响起来。我打着打火机，然后伸手从索尼娅的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

“汽车证？”

一滴冷汗流过我的脊背。汽车证在索尼娅的手包里！我解释说，我有急事，飞机再过半小时就要起飞了，我的女友索尼娅·彼得罗芙娜借给我这辆汽车……警察依然不同意放行。他们不认识索尼娅·彼得罗芙娜。他们坚持要有汽车证，才让我继续前进。这是制度。

“你们要对我耽误上飞机负责！”

他们对我嘲弄地笑起来。他们示意让我下车。他们把我带进1座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我坐在一把靠背椅上。这次我相信，菲利普·布勒德伊少校的末日到了。

直到凌晨6点钟，我仍然坐在椅子上。这样我就不能到巴黎了！热浪在我体内奔流。我想，延时毒药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发作起来把我杀死。如果现在我不能逃脱，索尼娅一定会下命令叫人把我抓住。过一会儿她就会醒过来，我就没有可能有运气逃出这里警察的手心了。那时，我的希望就要破灭了。但是，7点钟，突然巡逻队来到了，其中有我认识的下士。他们马上就认出我来了。下士跑过去与哨所所长交涉。在很短的时间内，我又恢复了自由。我坐上车沿着大道前往查理检查站，一路通行无阻。来到西柏林，我愉快地洗了个澡。我不再畏惧了！但是到达机场后我才知道，所有航班全都停飞，机场关闭。空中管制人员正在罢工。我跌坐在我的行李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等了很久。我坐在一个软凳上睡着了。后来，我上了一排挤中客车飞机。现在出租车正在把我送往内利。今天是16日，星期六。11点45分，我到达了目的地。

12点10分，我走进医疗所。雅各布上尉出来拦住我，从我手里接过火箭计划，走进费尔内上校的办公室去了。

过一会儿我将变成1具尸体，而且没有一个人会为我悲伤。我一步四级地跳上楼梯，就像炸弹马上要掉在头上那样冲进玛嘉丽·布勒德伊医学博士(我的妻子)的房间，心急火燎地说道：

“你好，玛嘉丽！或许你忘记了，我是来这里吃延时毒药解药的！”

她平静地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你好，菲利普！我很高兴你胜利地完成了任务。来，坐下吧，我有事要跟你说！”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还是先把解药给我吧！”

“非常遗憾，没有解药！”

“你说甚么？”

“不，没有解毒药，因为也没有延时毒药！我给你打的只是普通血清。”

我跌倒在一张椅子上。我的疲劳、忧愁使我产生幻觉，认为是毒药在起作用，而实际上只是一种心理恐吓！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玛嘉丽接着说，“其他人不信任你，才产生了注射毒药威胁你的想法……菲利普，你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她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没有你，我就没有幸福。我不再在这里工作了。他们让我到外省去工作。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玛嘉丽，我同意跟你一起去了。”

我张开双臂拥抱她，并且低下头去寻觅她的嘴唇。过去我们是一对幸福的夫妻，但是谍报工作造成了我们的分裂。

个多月过去了，我们舒舒服服地在外省生活。玛嘉丽的职务是医生。我建立了一家小型保险公司。

通过法律程序，他们赦免了我的罪行。在打向我和玛嘉丽祝愿时，雅各布上尉告知我们说，“苏联08火箭计划”的图纸是假的复制件。索尼娅真是太聪明了！

共 4447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说到特务这个词，人们立刻就会想到危机、斗智斗勇、追逐、忠诚与背叛，而这篇《间谍计谋》却是一篇打破常规的小说，里面有背叛，却轻描淡写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轻忽了紧张的争夺和剧烈的斗争，甚至没有多少智慧的介入，身中剧毒的主人公冒着生命危险偷盗机密的进程是如此的简易，最后彰显的却是占笔墨最少的两位女子的智慧与爱情。作者别具慧眼，选中了法国作家达尼埃尔·托马斯的这篇小说翻译出来与我们同享，。：冰络

1楼文友： 08: 4:12 一篇与众不同的谍战小说，注射的毒药是一份坚定不移的信任， 偷 出来的不是机密，却是一份没法言说的感情。国家和个人情感，何去何从，聪明的不是间谍，是女人。

回复1楼文友： 12:10: 0 感谢冰络老师具有真知灼见的点评，可谓1矢中的。

2楼文友： 08:48:51 小说不落俗套才有读头。

回复2楼文友： 12:12:56 谢谢邵魅先生的鼓励。

楼文友： 22: 7:59 虽然我想到了延迟毒药有可能是假的，不知为何，一直这样猜测，但我真的没有想到图纸是假的。

扣人心弦的间谍故事，却没有译作的感觉，是不是太中国了？译文，在我印象中，仿佛应该有一点异国的语言特点和风格？我不是很懂。

最后的感觉是，一个合格的间谍人格上或许是分裂的。 鸟总是与梦想有关，由于它们在碧蓝高远的天空中飞翔；鸟总会被人们与天堂、神灵联系起来，因为它们有凌风的翅膀，是天空的灵魂。

4楼文友： 22:41:18 哦，还是我看得不仔细，这个地方很异国 从 我张开双臂拥抱她 造成了我们的分裂 。喜欢作者的译作，语言凝炼，描写生动，有嚼头，百读不厌。 鸟总是与梦想有关，由于它们在碧蓝高远的天空中飞翔；鸟总会被人们与天堂、神灵联系起来，由于它们有凌风的翅膀，是天空的灵魂。

回复4楼文友： 11:21: 8 谢谢新雀之巢老师的评论。人们常说，翻译也是再创作。我认为，所谓 再创作 ，并不是帮助原文作者编故事，故事情节其实不需要译者去发挥。实际上，译者是进行了两种脑力劳动：一是要读懂外语原文，理解原文的含义和精神；二是要找到恰当的中文，把原文的意思用流利的语言准确地表达出来，要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而不是 洋泾浜 汉语。你在点评中说 喜欢作者的译作，语言凝练，描写生动，有嚼头，百读不厌。 我感到很受鼓舞。多谢夸奖。我将继续努力。

5楼文友： 08:57:28 翻译就是 再创作 。要翻译好，需要两项基本功：一是外文好，二是中文好。

你的翻作流畅，好读，有嚼头。 祝贺你。

回复5楼文友： 12:00:18 谢谢老友的鼓励。等候拜读你的新作。

6楼文友： 20: :07 哈哈，介绍下，新雀之巢也是独上月楼，一个人。

喜欢您的译作和佳作，期待多多赐稿。 鸟总是与梦想有关，由于它们在碧蓝高远的天空中飞翔；鸟总会被人们与天堂、神灵联系起来，因为它们有凌风的翅膀，是天空的灵魂。

回复6楼文友： 08:17:11 其实我已经猜出来了，谢谢社长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