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平常的两棵枣树搭配

这是很平常的两棵枣树，长在镇小学后院里。一前一后，两两相望。每当春风吹过，淡黄色的枣花儿像雪粒般飘扬，然后枝头上便吐出绿色的枣儿，慢慢地，它们变大，变黄。

等到秋天，母亲就会在北边那棵枣树下铺一张草席，举起竹竿敲打树枝，金黄色的拇指大小的枣子就会雨点一样划着优美的线条，从空中落到草席上，还落到高兴地在草席上跳跃着叫喊着的春明头上、身上，母亲既心疼儿子又心疼枣子，不住地低头提醒他别被砸晕啰、别踩坏枣子啰。

等母亲这边打完了，周老师也开始搬出席子，收拾南边那棵枣树的果实。

收拾好枣子，母亲会留一把在春明的床头，剩下的全部拿到街上去换成钱。周老师则不同，他把所有的枣子都装在一个箩筐里，放在他房间里的书桌旁。每天傍晚放学，香甜的枣香都会吸引春明跑出家门，跑到对面的周老师家里去，从他手里接过一把金黄色的枣子，然后一溜烟跑出后院，到学校的操场上和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分享。

每个月底，周老师的女人都会从十多公里外的村里，骑着自行车来周老师家里，过一夜就走。她偶尔带来一些蔬菜，带走的却是周老师每个月大部分工资，当然，收枣的那个月，还把剩下的所有枣子全部装进布袋里带走。

春明异常的讨厌这个女人。不是因为她把周老师的枣子全带走，而是她来的夜晚，后院里的人都不得安睡。两口子总是没完没了地吵。等她走了，北屋的赵叔叔一家总会替周老师不满，好几次都劝他跟她离婚算了。可周老师总是唉声叹气地摇头。

“娘，为什么周老师不愿意跟那个凶女人离婚呢？”晚上，春明问母亲，“我讨厌看见她。”

母亲总是停下针线，瞪他一眼，说：“小孩子别管那么多，看你的书就是了。”

春明就不敢再出声。

其实，春明知道母亲也像赵伯伯他们一样关心周老师的。他发现，每次问完这个问题，母亲会不知不觉地停下手里的活儿发呆。有几次，母亲在两棵枣树间拉根绳晒被子，赵家阿姨过来聊天，谈到周老师的事情，母亲都差点儿忘记扑打被子了。在一旁玩耍的春明看到这情景后，更加怨狠那个凶女人。

很多时候，春明都在心里暗暗的想，如果周老师作他父亲就好了，可是他不敢说出来，也不可能。听镇上的人说，周老师的精虫生不了孩子，所以至今没有孩子，而那凶女人在村里早就和一个死了女人且很帅气的男人住在一起了，她之所以不肯和周老师离婚，是因为每个月都可以从周老师这里拿走一百多块钱工资，而那个男人没有。春明不是没有父亲，他父亲是城里一个学校的老师，而春明的母亲却没有工作，只是当年因为他曾经的老师也就是春明的外公把自己女儿许给他，他才和春明母亲结婚的。从春明懂事起，他就不记得他父亲多少次辱骂母亲没有工作，母亲没有反抗，含着泪水，每天推着她起早摸黑做的米粽、糕点之类的满街叫卖。后来，母亲发现父亲和学校一名离婚的女教师来往甚密之后，她含着眼泪，带着心爱的春明，回到了这个镇小学，当年她父母工作过的地方。学校菲律宾前总统、现任马尼拉市市长医推荐款冬季进补食疗方美味养生埃斯特拉达从马尼拉搭乘航班飞赴香港。图为埃斯特拉达在马尼拉机场接受采访。埃斯特拉达对中新社表示念在她是教师子女的份上，把后院的西屋腾出来给母子俩居住。后院不大，住着的都是外地的老师，北屋住的是赵老师一家，对面东屋住的是周老师，他们都是外县来的。本镇的老师基本都住在街上，用不着来挤这小小的院子。

赵伯伯的孩子已经到城里念初中，很多时候，春明都只有周老师这么一个好朋友。周老师除了辅导春明功课，还和他打球、下棋、玩扑克牌。但母亲总不会让他与周老师过于亲密，不让他在周老师家过夜，可能是怕别人闲话吧。寡妇门前是非多，他母亲只想安静地卖糕点过日子，把她的春明抚养成人。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春明没有辜负母亲的希望，考到城里上中学，还考到省城上大学。大二那年秋天，春明收到一个大大的包裹，里边全是金黄色的香甜的枣子。看着包裹上刚劲的字，就知道是周老师寄的，因为他妈妈绝对不会邮寄这么多枣子来，她要把它们换成钱供他读书呢，所以，里面大部分枣子，应该都是南边那棵树上长出来的。

正在和同学们一起品尝枣子的时候，母亲打来了，说周老师病重，希望他赶紧回去看一下。

春明惊呆了一会儿，匆忙向老师请假后撒腿就向火车站跑。

东屋门口，站着一群人，赵伯伯老两口、春明母亲，还有几个学生家长都来了，脸上都很悲伤。那凶女人也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也许她担心的是每个月那一百多块钱呢。春明正想着。镇里的周老医生走出来了，他摇摇头，说：“给他洗洗身子吧。”

当地的风俗习惯，周老师没有孩子，得找一个比较亲近的男孩帮洗澡。赵伯伯把目光投在春明脸上，春明心里一震，看了母亲一眼，母亲想了一会儿，点头了，同时，两颗豆大的泪水从她眼里溢出来，她赶紧转过脸去。

看着春明赶回来了，周老师嘴巴蠕动着，眼泪哗啦啦地流着：“孩子，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

“周老师，别这么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孩子，你长大了，知道心疼老师了，谢谢您。可是老师知道自己的身体，难啊。”

春明眼眶里有点潮湿，紧紧拉住周老师变得消瘦的手，生怕他离开。

“孩子，那两棵枣树，很甜，也很苦。”周老师双手捂住脸，但泪水依然从他的手指缝里流出来。

原来，周老师是春明外公的老乡，外公见他是孤儿，就带到了这个镇上，不仅给他吃饭穿衣，还教他读书。慢慢地，他和春明母亲产生了感情。后来，他入伍，参加了对越自卫还击，在一次战役中，他的下身被一块子弹碎片划过。战争结束后，他放弃了在城市工作的机会，回到了镇小学，而春明外公外婆已经先后过逝，春明母亲也尊从父命结婚生子。万分痛苦之后，他还是选择了这个小学，这个有他恩师和初恋的地方。当春明母子回到镇上后，他可以完全不顾教师的面子，不顾那个凶女人反对坚决离婚然后和春明母亲结婚的，可是他没有勇气。

“你为什么没有勇气呢？”

周老师哭着说：“你母亲已经很苦了，我不能再让她受人闲话啊。”货币基金资产占比由当年年初的18.95%猛增至当年年末的40.65%

说完，周老师缓缓地解开裤带，褪去短裤。那茂盛的阴毛里空无一物，只看见一个皱巴巴的伤口。

春明的泪水汹涌流下。

窗外，那两棵枣树已经长成大树，枝杈纠缠，相依相靠。

（2006年广西奖小说类唯一获奖作品）

共 2 76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人生有很多情感是不能忘记的。好人有时候怎么就没有好报。小虎老师这篇微小，虽没有用更多的语言的 谈情说爱，却让我们感受到浓浓的爱情。这爱情中因两棵枣树而相遇却不能相守。周老师的痛苦，春明母亲的凄凉，让小说中男女主人公更加鲜活。爱有时候是祝福，爱有时候是放弃，爱有时候远远地相望。对越自卫还击战的英雄，却得不到爱他的人爱。好小说共赏！感谢赐稿！问好小虎老师！【：林雨荷】